作 者:2014级汉语国际教育硕士生 张倩
实习单位:柬埔寨金边公立崇正学校
木心说:那时候时间很慢,车,马,邮件都很慢,慢的一生只够爱一个人。我也想让时间在这里定格,慢慢的游走,让我只爱这一群人,只爱这个地方。
——题记
2014年8月21日,广外的小伙伴已经开始准备入学了,而我和同行的志愿者们来到了柬埔寨,这个神秘的国度,它像原始森林里的吴哥窟一样,充满了神秘的色彩。刚下飞机时,湿热的空气扑面而来,柬国那明媚的阳光和别具一格的建筑也映入眼帘,在那一瞬间,我突然意识到了我已经开始了为期一年的志愿者征程。我被分到了柬埔寨第二大华校,金边公立崇正学校,学校有着3000多人,带着些许的期待和兴奋,我度过了在柬国的第一天。
第二天,我们来到了中国驻柬埔寨大使馆,驻柬大使布建国女士娓娓道来,给我们志愿者以母亲的关怀,她告诉我们在这里我们不是孤身一人,我们有家,有保护我们、爱护我们的家长,有着强大的依靠。我们带着最光荣、最崇高的使命而来,暗下决心,努力为柬埔寨的华文教育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。
教学篇——窗外的世界
众所周知,柬埔寨是世界上最不发达的国家之一,是二类贫困地区,在大家的印象中它就像一个简朴的小村寨。当我第一次走进崇正学校,走进我的宿舍时,我惊呆了,原本想这里十分艰苦,我几乎准备了所有恶劣环境所需要的东西,一瞬间感觉全都用不上了,宿舍虽然简单,却什么都有,整洁的厨房,干净的厕所,空调,冰箱,彩电,无线网,应有尽有,就连提前准备的转换插头也用不上,除了惊喜,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,只能尽力地做好所有的本职工作,回报细心的学校,完成志愿者的使命。
我走到窗户旁边,看到天空是如此的湛蓝,窗外就可以看到这个国家的奥林匹克运动场,露天的游泳池里的水在阳光下波光粼粼,甚是好看。(右下图)夕阳下的奥林匹克运动场依旧很美,记得那天的火烧云,窗外美的像一幅油画(左下图),生活在这样的美景中,如诗如画,即使再累的身心也能得到休息。
佛教是柬埔寨的国教,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居民信奉佛教,每到柬新年或者是一些其他节日,他们都会和家人一起去寺庙吃斋祈福。在街头经常看到一些和尚在化缘,为施主念经祈福,他们大多赤脚,穿着橙色的僧服,打着一把黄色的大伞,所以,柬埔寨人是不打伞的,即使每天烈日炎炎。那天傍晚,看到夕阳快要落下的时候,天空出现了像佛光一样的晚霞,给人一种佛光普照,一片祥和的感觉,我坚信佛祖会保佑这片信仰它的土地。(上图)
教学篇——日常教学生活
柬埔寨的华文教育历史悠久,可追溯到清朝和民国时期,那时的旅柬华侨为传承民族文化而开设私塾和国语学校,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达到高潮,却在七八十年代恐怖的红色高棉时期被迫停校,在将近二十年的间断后,九十年代在老一代的华人、华侨的努力下华校陆续复校,校长每每跟我们聊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,眼角总是红红的。这里的华校大多数以国内人教版的教课书为主,亟待改革。在崇正学校,我教了7个班的学生,五门课,中学语文、代数、几何、历史、地理,将近200个学生,大多数是华人、华侨的后代,学生几乎都学了十多年的华文了,很多学生都可以很流利的用华文跟我交流。所以很多时候,其他国家的志愿者在Facebook上看到我和同学们的交流时,总是说:“你的学生真厉害。”
此时的我已经来到柬国已经三个月了,告别了大学那来去自由的生活,每天六点半起床,七点走进办公室,开始备课,改作业,上课。我喜欢照顾我的孩子们,不仅把自己当作他们的老师,还把自己当作他们的朋友,陪伴他们成长。我希望他们可以记得我,记得在他们的花季里,有一位老师姓张,陪他们走过最美的年华。而那些和学生们相处的点点滴滴,每每想起来就让我感动不已,是他们给我更多的勇气和动力。
记得我第一次走进教室,学生们兴奋的说:“老斯好!”我感受到了他们的热情,看着一张张稚嫩的面孔,仿佛回到了我自己的青葱时代,那样美好。他们和我想象的远远不同,他们的汉语基础远远超出我的期待。但学生有一个问题,就是平翘音不分,除此之外,他们前后鼻音也有些混淆,所以,每节课我都会纠正他们的读音,努力让他们区分出zh,ch,sh和z,c,s,前鼻音和后鼻音是不同的。看着他们努力学习的样子,我很欣慰,也很感动,被他们的真挚打动。
记得有一天教室的空调不知出了什么故障,闹起了罢工,教室里非常热,学生们为此有点躁动不安,但都依然认真地学习。一节课下来,不仅学生们汗流浃背,我的额头上也渗满密密的汗珠。就在我不以为意地收拾好东西要离开教室时,一个学生小步跑来,递给我一杯冰豆浆,有点害羞地说完:“老师,给。”之后就匆匆离开了,握着那杯清凉的冰豆浆,我的眼角有点湿润,在这个陌生的国度,我举目无亲,而她们关心我,帮助我,让我不再孤单,能遇到这样可爱的学生,我很幸运,也很幸福。
记得那天,给他们讲一篇作文“谢谢你,__”,引导你们表达他们内心对一件事,一个人的感恩时,他们问我:“老师你要谢谢谁?”“你们。”我脱口而出,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,正因为有了他们的陪伴,我不会觉得孤单,不会觉得无趣,也因为他们,让我意识到我自己的境遇,意识到作为一个成年人所要承担的责任,让我学会成长,学会面对生活的种种不确定,所以我更要谢谢他们,给了我更多的勇气。
记得那天,凯泽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说,“老师我爱你。”承合也说,“老师,我背书是不是就可以爱你?”爱真的是一个普遍的存在,在他们单纯的世界里,Like就是爱,他们可以不羞涩的直接表达。我问他们爱是什么?他们一起向我做了一个手势,爱是跨越国度,没有界限的。在这个柬单的国度,我爱你们。
教学篇——和学生的快乐时光
还记得那天下课时,学生问我:“老师可不可以去你家玩?”我说,“可以呀。”她们又要说什么却支支吾吾说不清楚,忽然,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彩珊说,“老师可以给我们做饭吗?做那个,那个……”她讲不清楚,就用两个手一捏一捏的拼命给我做手势,我也是秒懂,原来她们说的是饺子,我说,“好呀,周日你们来老师家里,老师教你们包饺子。”就这样,她们在周日的十点,准时来到了我家,我就带着她们去买菜、肉、面粉和水果,她们蹦蹦跳跳的跟着我,满脸的兴奋,看着她们,幸福感同样笼罩了我。择菜、洗菜、剁肉、和面,每一步她们都积极的参与,认真的学,当我把拌好的肉馅,和好的面粉放在桌子上时,她们瞬间把桌子围住,学的很认真,尽管包的饺子不是很好看,但我们很开心。当饺子熟端上来的时候,她们都开心的吃着,真香,我扭头偷偷地比了一个剪刀手,“耶,成功了!”这是我第一次教学生包饺子,而且很成功,内心难掩的激动。忽然发现,过程太热闹,太认真,竟然都忘记拍照了,只能在大家吃饱的时候赶快补一张快乐时光。
那一天,他们带着我穿过金边的大街小巷,只为给我买一杯他们认为最好喝的饮料,最好吃的零食,我被他们的单纯感动了。我喜欢看着他们的各种糗事偷偷的笑,喜欢和他们一起玩,一起聊天,喜欢他们带着我穿过金边的大街小巷,去寻找那些好玩的,好吃的,喜欢他们给我带来的一个又一个惊喜,我的生活也正是因为有了他们而更加精彩。
生活篇——皇宫行
柬埔寨是君主立宪制国家,他们有国王、国母,来到柬埔寨,来到金边,必须要看一看皇宫,在这个国家的国王诞辰日那天,柬国放假一天,庆祝国王诞辰,皇宫前边甚是热闹,军队、官员、学生都穿的整整齐齐的站在皇宫前边的广场,天空是那么的纯净,阳光明媚,漫天的气球飞舞,看到如此的异域风情,忍不住用手中的相机记录下这点点滴滴。
11月9日,是柬国的独立日,早上,我随着学校去皇宫参加活动,学生们都在路边欢迎国王,我当然也不放过这个机会,趁机给国王拍了照,就这样在离我三五米的距离,西哈努克国王帅气的鹰钩鼻入了镜。
生活篇——西港行
西哈努克港,原名磅逊港,位于柬埔寨西南部,是柬埔寨的一个港口城市,也是柬埔寨最繁忙的海岸港口,同是也是柬埔寨国内除了吴哥窟以外最热门的旅游胜地。这里细沙碧水,蓝天白云,远离闹市的喧嚣,是当地人和来到柬国的外国人的度假天堂。在柬国送水节的三天假期中,我和同行的志愿者一起来到了西港,我们在这里嬉戏,玩闹,享受着不同于国内的异域风情,我们在夕阳下漫步,面向大海,喊出我们的信念,坚定我们的决心,就像夕阳下的美丽蝴蝶,翩翩起舞,用力挥舞着我们的翅膀,缓缓地飞翔在这个神秘的国度,努力实现我们的汉推梦,留给世界一个背影,这就是我们的情怀,是夕阳下的中柬天使。
生活篇——柬国的婚礼
柬埔寨认为结婚是非常重要的约定,所以现在的婚礼依然沿袭着他们多年的传统。有很多独特的地方,是我们不了解的。柬埔寨的准新娘为了结婚可是十分辛苦,她们为了最美丽的一天,要换十几套衣服,才能“破茧成蝶”。 11月29日,学校的教务员卢老师的小女儿结婚,邀请我和小伙伴去参加婚礼,我们如约而至。他们的婚礼都很隆重,所有的人男士衬衫西裤,女生都穿着晚礼服,真是美女如云,现场的柬乐队卖力的演奏着,时不时将婚礼推向高潮,全场的气氛很是热闹。新娘新郎挽手入场,他们在全场的祝福下,在祝福的音乐声中,绕着摆好的水果树,转上一圈又一圈,画面真的太美了,让人觉得幸福感爆棚,有种想结婚的冲动。
生活篇——周日时光
柬埔寨是一周六天的工作日,所以我们每周只有周日一天休息时间,而作为志愿者的我,每个周日的早上七点半到九点要给学校的学生培训作文。(不要觉得作文培训对学生来说太难,柬埔寨的华文教育是有很多年历史的,华校的学生更是从小开始学华文,差不多学了十来年的华文了,基本的交流是没有任何问题的。)所以每周只剩下不到一天的时间可以休息,贪吃贪玩的我,当然不会放过这不到一天的时光,约上一个小伙伴,去市场买来好吃的,大家一起来包饺子,炒菜,做饭,享受休闲的周末时光。
生活篇——柬国的街头
我喜欢这样,每到一个地方就用手中的相机记录对我来说新奇或者有意思的图片,在柬国街头可以看到一些妇女用头顶着她们需要出售的东西或事物,头顶那么重的东西还能这样平稳的行走,每每看到,都会觉得很新奇,很有意思。(左上图)在柬国的大街上随处赤脚游走的和尚,在这个佛教的国度,每次国家有活动,都需要他们诵经祈福。(右上图)柬国人民虽然总给人一种黑瘦的感觉,但是图片上的警察还是让人觉得魁梧、帅气。(下图)在柬国,摩托车是最常用的交通工具,学生十五、六岁就骑摩托车出行,我的学生很多都是自己汽车上学,街上的摩的和嘟嘟车到处都是。走在异国他乡的路上,感受不一样的民俗,不一样的风情,品味不一样的生活,这样的日子,我喜欢。
接下来我还有七个月的任期,虽然起初的新鲜感已经褪去,但是我相信还有更多的东西等着我去发现,更多的新事物等着我去经历,我还要找个充足的时间去拜访那个神秘的吴哥窟,去见证微笑的高棉。
此时,耳边响起汪峰的《勇敢的心》:“我不是一块石头,也不是一滴眼泪,我只是一只小鸟,在寻找家的方向。我不是一粒沙子,也不是一声轻叹,我只是一个孩子,在寻找爱的怀抱这是飞一样的感觉,这是自由的感觉,在撒满星星的天空迎着风飞舞,凭着一颗永不哭泣勇敢的心……”
柬单的生活,柬单爱,恰似一朵莲花洁白无瑕,我静静地留下这生活的剪影,偷偷地和时间做个约定,2014年,柬埔寨,我永不会忘记。